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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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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理國公看著有恃無恐的燕寧,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做大義滅親。

如燕寧這樣,一個不開心就把自家的大舅舅給告到王爺的面前,就是大義滅親了。

理國公的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惱火。

燕寧現在都不在意理國公怎麽想了,躲在阿蓉的懷裏,用一雙漂亮水潤的眼睛看著理國公。

她的舅舅,她大表姐的親生父親,當年怎麽可以為了姜嬛謊稱阿蓉偷偷給九皇子寫信,謊稱是阿蓉陷害了姜嬛和九皇子呢?

燕寧不明白。

如果說姜嬛是理國公的女兒,理國公理所當然地疼愛姜嬛。那阿蓉也是理國公的女兒,理國公為什麽會對阿蓉做出那樣狠毒的事?

如果不是十皇子相信阿蓉,如果叫十皇子誤會阿蓉對九皇子心存愛意,那阿蓉的婚姻會變成什麽樣子,理國公真的沒有想過麽?

或許是燕寧這段時間想到了這麽多,因此,當看見理國公用看白眼狼的眼神看自己的時候,她的心裏完全不在意了。

她不在意理國公怎麽看她,無論是喜歡還是討厭都無所謂。

因為在她的心裏,理國公這個舅舅也就是那麽一回事了。

“阿寧,你小小年紀也太狠毒了些。”理國公見燕寧躲在阿蓉的懷裏,看起來軟乎乎,可是卻能口出惡言,忍不住轉頭對理國公夫人抱怨說道,“你看看你養大的孩子!一個一個只知道逞兇鬥狠,完全沒有半分寬容與柔和。”阿蓉敢和他頂嘴,對姜嬛行事狠辣,姜衛這小子更是在一旁似笑非笑,眼神叫人瞧著心裏頭不舒坦。至於燕寧,都說燕寧膽小怕事,秉性軟弱,可是理國公沒看出燕寧有什麽軟弱,只看出來這是一個嬌縱的沒良心的孩子。

他心裏很不高興,覺得理國公夫人把孩子們養壞了。

就算是……他曾經做錯過一些事,可是理國公夫人挑唆孩子們對他心存怨恨排斥也有些過分了。

“如果說寬容柔和就要被人欺負,那我寧願她們學會逞兇鬥狠。免得遇到了要害死自己的外室女的時候,只能束手待斃,令親者痛仇者快。”理國公夫人和理國公早就沒有感情了,自然不會誠惶誠恐地請罪。她一邊扶著冷笑的老太太坐在了桌子前,又招呼幾個孩子過來吃飯,便頭也不擡地對理國公說道,“國公爺如果喜歡寬容大方的,那我這兒沒有,不如你再納個妾生一個自己好好養。”理國公現如今已經和她不同房了,就算是回到國公府裏也只去妾室的房中消遣,只是理國公夫人完全不在意府裏都是誰得寵了。

她有三個兒子傍身,娘家也硬氣,那些後宅的小妾就算是得了理國公的寵愛也不敢在她的跟前囂張。

只要後院太平,沒有人在自己面前礙眼,理國公夫人更願意有小妾來服侍理國公。

不然怎麽辦?

叫她親自和理國公同塌而眠麽?

理國公夫人可睡不下去。

“你!”女子以溫柔可愛為美,然而理國公夫人過於剛硬,理國公在她的面前十分氣短,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且見理國公夫人理都不理自己,他也覺得自己的臉上十分不好看,不由惱羞成怒霍然起身看著理國公夫人說道,“真是令人不喜。”他的聲音憤憤,老太太正端著一碗碧粳米熬的粥要喝,聽到這裏頓時大怒,擡手一碗滾燙的米粥就砸在了理國公的身上罵道,“我還沒死呢,你竟敢在我的面前這樣放肆!不孝的東西,滾出去!”

她的聲音十分嚴厲,頓時叫理國公跳了起來。

他顧不得身上被燙得劇痛了,急忙對老太太告饒說道,“都是兒子的過錯。”

“不是你的過錯,難道是我的麽?整日裏在家裏吵鬧,你是很怕我死不了啊。”老太太見不得理國公這幅樣子,擺手說道,“滾出去。你愛去看誰就看誰,只要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如果長子真的還覺得禦史彈劾自己不算什麽還想去見楚氏母女,那老太太也懶得再搭理他了。此刻看見理國公被米粥燙得齜牙咧嘴的卻不敢吭聲,老太太一時意興闌珊,嘆氣說道,“你出去吧。”

她很不想再見理國公。

理國公本想繼續告饒,只是見老太太十分倦怠,顯然不願和自己說話,只能訕訕地走了。

“老太太,我……”理國公夫人便低聲說道,“是不是叫人給國公爺瞧瞧。”理國公到底是勳貴,被燙傷了叫別人知道了怎麽辦?

“他不是說他在家中告病麽?正好兒養傷就是了。”老太太見孩子們都看著自己,仿佛被嚇住了,燕寧呆呆地看著,膽小得躲在阿蓉的身後,便努力叫鐵青的臉色好看一些,對燕寧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別怕。我心裏有數,你舅舅沒有燙著。”她的笑容溫煦,燕寧看著老太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急忙說道,“我不害怕。”她其實覺得理國公受了傷的話叫她心裏怪高興的,這份開心,她也想和楚王分享。

因此,當數日之後,何澤笑容滿面地又拿著楚王的回信還有宮中點心的食盒來給燕寧的時候,燕寧也把記錄著這段時間自己心情的書信遞給了何澤。

她還奉上了一簇開得十分嬌艷的迎春花。

何澤看著迎春花,又看了看燕寧。

燕寧有些羞澀,手指怯生生地捏著楚王給自己的薄薄的回信,對何澤小聲說道,“我覺得迎春花現在開得好看極了。何大人,你不是說王爺的府裏很孤單麽?那……多擺放一些花朵兒,或許瞧著就多些生活的氣息了。”她希望楚王的家裏能變得多一些生活的氣息,能叫楚王覺得家裏頭是很美好的,而不是冷冰冰,如何澤所說的連個服侍的人都不許接近楚王的樣子。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對微笑著捧起了迎春花的何澤怯生生地說道,“如果……王爺不喜歡的話也不要勉強。我不想做逼迫王爺,自以為是的人。”如果楚王不喜歡花枝燦爛的那種環境,她不想打著為楚王好的旗號,就逼迫楚王去習慣他並不喜歡的環境。燕寧只是想,她想給楚王展現一下和他現在不同的生活的環境,請楚王自己選擇自己會喜歡什麽樣的生活,而不是對楚王的王府指手畫腳。

因為她沒有立場去改變楚王的喜好。

去強行叫人改變習慣還有喜好,自以為是地指手畫腳,那是多麽討厭的事呀。

燕寧抿了抿嘴角,有些不安。

她擔心楚王煩自己。

當她重生之後,無論是前世自己死在楚王面前時楚王的承諾,還是這一世楚王對自己的維護,都叫她對楚王心生親近,覺得他在自己的心裏是和家人一樣的存在。

可是如果楚王覺得她很煩怎麽辦?

“王爺不嫌表姑娘煩。”何澤見燕寧不安,唯恐這嬌滴滴的小姑娘退縮,日後不肯在楚王的跟前露出親近的樣子,便急忙笑著對燕寧說道,“表姑娘或許不知道。咱們王爺很少會回人信件。可你看,王爺不是給你回信了麽?還又叫我帶了宮中的點心給你。表姑娘,王爺其實把你放在心上了。”他笑容滿面,燕寧眼睛微微一亮,急忙點頭說道,“我都明白。王爺真的是很溫柔的人。”

何澤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你說王爺是個什麽人?”

“王爺很溫柔。又親切又慈愛,我覺得王爺是這世上最好的王爺了。”燕寧的眼裏,楚王是世上最好的人之一。

和她大表姐一樣很好很好的人。

何澤突然想笑。

“是麽。”他笑著對燕寧問道,“表姑娘,你對咱們王爺的這評價……王爺他自己知道麽?”

“知道啊。我都寫在信裏了。”燕寧有些羞澀地說道。

她垂了垂頭,露出纖細雪白的脖頸,優雅又美麗。纖細的脖頸皮膚白皙得透明,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的脆弱。

何澤看著這個單薄羸弱的小姑娘,再想想她在信上寫了什麽,突然明白為什麽王爺不叫他看信了。

他又想笑了,又急忙忍住了對燕寧聲音有些奇異地說道,“王爺就喜歡聽表姑娘這些實話。他看見了表姑娘對他的評價一定心裏很高興。”他覺得忍耐不要笑出來真是一件很艱難的事,燕寧卻眼睛微微一亮眨了眨眼睛對他說道,“我只是說說我的心裏話而已。因為王爺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要怎樣感謝他。”楚王打從她重生回來,給予了她多少庇護,燕寧自己都數不清了。她心裏歡喜,又急忙對何澤問道,“王爺什麽時候出征啊?”

“快了。”何澤笑著說道。

燕寧咬了咬柔軟的嘴角。

如果楚王不在京都,她覺得一下子就有些不安了起來。

“那等王爺回來了,我再給他寫信。”楚王出征在外,哪兒有空和燕寧書信往來呢?而且燕寧也不想叫自己那些平日裏的小事引得楚王分心。因此她和何澤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把何澤送到了國公府的門口,有些緊張地捏著楚王的信回了自己的閨房。這是楚王會給燕寧的第一封信,燕寧十分緊張,甚至有些擔心楚王會在信裏告訴她她很煩,叫她以後不要寫信了什麽的,只是她一打開信,卻只見兩張薄薄的信紙從裏頭飄出來。

一張是一個“嗯”字。

雪白的大大的紙上,只有這麽一個好大的“嗯”字,燕寧呆了呆,突然捂著嘴彎起眼睛笑了。

她在給楚王的信上寫了許多傻話,楚王的這個字,就是回應她的那些孩子氣的話了。

原來楚王看起來不耐煩,卻已經把她的信全都看過,可見王爺的心裏,還是願意看她的信的。

另一張雪白的紙上卻是“平安”兩個字,鐵畫銀鉤,從薄薄的宣紙上透出了冰冷肅殺的感覺,那仿佛力透紙背的氣勢,叫人覺得鐵馬金戈撲面而來。

平安本來是柔軟的祝福,可是被楚王寫在紙上,卻生生透出了幾分鋒芒畢露的銳利,如刀鋒一般凜冽。

在兩個字下方,宣紙的一角,還蓋著一個鮮紅的印記,燕寧認真地看了片刻,發現這是楚王的印章。

燕寧捧著這張寫著平安的紙,突然覺得眼眶酸澀起來。

這是楚王送給她,希望她安好的祝福。

或許……是因為她說,她打從冬天裏生病之後,就總是做噩夢,總是心裏害怕。

那不僅僅是因為她落水生病,也是因為前世的記憶的糾纏,哪怕她已經努力變得不在意,可是卻還是會在睡夢的時候做那些可怕的噩夢。

夢裏面是傷害過自己的那些人扭曲而可怕的嘴臉。

她本以為在踏青那天遇到沈言卿以後,會夢到更可怕的事。可是或許是因為白天的時候,楚王一直維護她,甚至訓斥了沈言卿,拖走了姜嬛,那天晚上燕寧睡得很安心。

她的夢裏面難得沒有出現叫自己感到害怕的人或者事,只有一片的春光明媚。

只是寫給楚王的時候,她只不過是在醒過來之後倉促地在昨日已經完成的信的最後添了一筆,卻沒有想到楚王看到了最後,然後給了她這樣的一個祝福。

他希望自己平安,不要再做噩夢了。

燕寧吸了吸鼻子,抱著這張雪白的紙蹭了蹭,覺得自己又想哭了。

可是楚王不在,她哭起來似乎也沒有了精神勁兒,因此燕寧摸了摸眼角的一點晶瑩的眼淚,到底沒有哭出來,只是把這張紙小心翼翼地疊起來,想了想,放在了自己的枕頭下頭。她看著藏著這個祝福,又像是庇護的枕頭,忍不住爬到床上滾了滾,閉上了眼睛等待了一會兒,只覺得心裏或許是一種感覺,叫她覺得自己真的心裏很安穩,什麽都不會害怕了。因為這種踏實,燕寧從床上爬起來又去找阿蓉的時候,臉上輕松又開心。

“怎麽這麽高興?”阿蓉正看手裏的一封信,見燕寧歡喜地進來,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女孩兒眼角眉梢都泛起了明媚的光彩,不由笑著對燕寧招了招手。

“王爺給我回信了。他沒有煩我,還很關心我。”

“可見王爺是位慈愛的人。”阿蓉想到自己給十皇子寫信問楚王是不是一個很慈愛的人,十皇子如今的回信裏短促卻幹脆地寫了一個“嗯”字,一開始本還覺得十皇子這回應仿佛有些勉強,仿佛有難言之隱,不過如今見燕寧跟自己也說楚王是慈愛的人,阿蓉就覺得十皇子這個回應有力又誠實了。她笑著把十皇子的信放在了一旁,見燕寧春天到了,因此仿佛比冬天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樣子圓潤了些,雖然依舊單薄,臉上卻多了幾分紅潤,便笑著問道,“怎麽這兩天沒有和你阿蘭表姐出去玩兒?”

阿蘭是個閑不住,愛玩兒愛鬧的性子。

冬天的時候她病了,又因為二太太見她沒有看護好妹妹燕寧罰她閉門思過,因此被困在府裏哪兒都沒去。

一冬天把阿蘭給憋壞了,如今春天到了本就天氣好,二太太又放了她的禁足,因此阿蘭和魏國公府的魏八姑娘就撒歡兒起來,這些天到處玩耍。

不過她也有分寸,來往的都是素日裏風評不錯的人家,做客的也都是十分規矩的勳貴之家。

不過燕寧都沒去,自己躲在國公府裏。

“我不喜歡出去玩兒。”燕寧本來就是個膽小怕生也不願意和許多人說說笑笑的性子,此刻眉眼就有些羸弱,弱弱地說道,“我也不想和許多人往來。”她的世界很小,只有自己的家人,如今還有楚王,覺得只需要他們就足夠了。她知道自己是個笨蛋,聽不出那些貴女們口中的機鋒,也看不出誰和誰之間的眉眼官司,與其那樣累心,她還是更想要留在家裏頭過安靜簡單的生活。

“等你再長大一些,我帶你多走動走動。你如今還小,也不必與人往來親密。不過再大一些,起碼也要會交際往來。不然日後嫁了人會吃虧的。”阿蓉想到燕寧才十三歲,明年再叫她迎人待客之事也來得及,更何況如果沒有意外,來年她就已經是十皇子妃了,到時候帶著燕寧走動更加方便,也能叫燕寧見識到更多的皇家與勳貴之家的人情世故,因此她倒是不急在這一時了,對燕寧溫和地說道,“你再松快一年。”

“大表姐。”燕寧撒嬌地往阿蓉的懷裏鉆。

“怎麽這麽會撒嬌啊。”阿蓉不由笑著攬著柔軟嬌氣的小表妹笑嘆了一聲說道,“你以後的……”她突然停住了,迎著燕寧茫然的目光笑著說道,“你以後的閨中好友可怎麽受得了啊。”她剛剛本想說的是燕寧以後的夫君,可是想到燕寧念起前世今生的時候痛苦的樣子,顯然她的夫君並不珍惜她,相反,將她視如草芥。既然如此,阿蓉自然不願意再提起這種話叫燕寧傷心,她只是仿佛不經意地擡手,笑著把十皇子的信壓在了茶杯底下。

她在給十皇子的信上詢問過沈言卿的事。

燕寧面對沈言卿的時候樣子不對頭。

一向與人為善,總是寬容柔弱的燕寧會對沈言卿那樣充滿厭惡還有敵意,就算她什麽都沒有說,阿蓉也都猜到了。

還有姜嬛看向沈言卿的目光,沈言卿對姜嬛的維護。

阿蓉心裏冷笑了一聲。

傷害過她妹妹的人,她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因此多問了沈言卿幾句,十皇子對沈言卿的評價是“眼高於頂”。

看起來如沐春風,溫柔和煦的貴公子,可是沈言卿心志很高,為人也涼薄。這樣的人,他一心一意對待的人自然會得到他全部的維護,可如果是他不喜歡的人,沈言卿也會十分冷酷。

十皇子對沈言卿的評價不高,阿蓉不願意叫燕寧再看見這些。

“對了,宮裏頭李貴妃娘娘召我進宮,還提到了你,叫你跟我一塊兒去。你去不去?如果不想進宮的話,我就說你不舒坦就是。”理國公府雖然是勳貴豪門,可是府中的女眷也不是能時常進宮的,倒是這一次宮中的李貴妃要召見阿蓉,這當然是為了李貴妃的養子十皇子了。只是阿蓉沒想到李貴妃難得召見姜家的女孩子,竟然會提到了燕寧……她想到楚王命人提給燕寧的點心,心裏已經有幾分揣測,知道宮中是想見見楚王最近庇護的小姑娘是個什麽性子。

不過如果燕寧不願意進宮的話,阿蓉也有辦法叫她留在家裏。

“那王爺會在宮裏麽?”燕寧急忙問道。

阿蓉一楞,笑著問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王爺在宮裏你就進宮去。王爺如果不在宮裏,你就不想進宮了?”

“我就是問問看。”燕寧這輩子還沒進過宮呢,扭了扭白生生的手指小聲兒說道,“王爺就要出征了,我想給王爺說幾句吉祥話。”而且,楚王送給她的祝福多好啊,王爺對她這麽好,燕寧覺得……她也應該寫這樣的祝福送給楚王,希望他平平安安地歸來。一想到這裏,燕寧就覺得自己坐不住了,扭著阿蓉的手說道,“大表姐,我想去書房練字了。”她央求地看著阿蓉,阿蓉便笑著把她放開說道,“那你去吧。不過你這是答應進宮了?”

“答應了。”

“王爺的面子可真大啊。”阿蓉戲謔地對燕寧眨了眨眼睛。

“那當然。王爺的面子最大了。不過大表姐的面子也大。就算不為了王爺,為了大表姐我也要進宮。”

她應該學著懂事一些,不要叫阿蓉總是為自己遮風擋雨,自己卻只知道任性了。

李貴妃都說要見她了,如果她不進宮去,為難的,要費心解釋遮掩受累的,還不是她的大表姐。

燕寧不想總是做叫阿蓉為難的事了。

“你啊。嘴裏怕不是抹了蜜,怎麽這麽甜。”這是在阿蓉的面前這樣說,只怕到了楚王的面前,這小丫頭只會說“進宮是為了王爺”了。

阿蓉忍不住笑了,到底放了燕寧去書房,又想了想,叫了燕寧身邊的拂冬,叫她給燕寧找出一件今年春天剛做好的簇新的春衫,搭配了並不奢華卻很精致可愛的首飾,叮囑拂冬燕寧進宮那天就穿這一身,一切整理妥當才放心。只是她這樣認真地幫燕寧整理進宮時的穿戴,爭取叫燕寧第一次進宮就能給宮中貴人留下好印象,又因被李貴妃召見進宮是一件很體面的事,因此闔府也都知道了。

當到了晚上,燕寧和阿蓉都去老太太的房中吃飯,就見三太太與阿靜也在。

見了阿蓉進來,三太太頓時笑容滿面,顧不得和老太太說話,急忙對阿蓉問道,“阿蓉,我聽說宮裏頭貴妃娘娘召見你,你要帶著阿寧一塊兒進宮?”

阿蓉微微一楞,笑著點了點頭說道,“貴妃娘娘說想要見見阿寧。”

“貴妃娘娘怎麽可能知道阿寧是誰。”三太太頓時一甩帕子,臉上堆笑,嬌美的面容帶著幾分急切地阿蓉問道,“阿蓉啊,你是做姐姐的,一向都疼愛妹妹。這……你都帶了阿寧進宮去了,那就再帶一個阿靜好不好?她也是你的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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